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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為了忘卻的記念》有感:論審時度勢的重要性

時間:2022-04-23 15:39:35 讀后感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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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為了忘卻的記念》有感:論審時度勢的重要性

  品味完一本名著后,相信大家的收獲肯定不少,記錄下來很重要哦,一起來寫一篇讀后感吧。想必許多人都在為如何寫好讀后感而煩惱吧,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讀《為了忘卻的記念》有感:論審時度勢的重要性,僅供參考,大家一起來看看吧。

  魯迅先生寫了兩篇悼念戰(zhàn)友的文章,一篇是《記念劉和珍君》,另一篇是《為了忘卻的記念》。細心的你會發(fā)現,標題用的都是“記念”而不是“紀念”,難道魯迅老先生寫錯別字了嗎?如果是錯別字,為什么兩篇文章都是相同的錯別字呢?我想,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帶著這個問題,我認真去閱讀這兩篇文章的每一個字,終于悟出了答案:記念=記敘事跡+想念戰(zhàn)友。兩篇文章魯迅先生都把跟這些戰(zhàn)友交往的過程完整的記錄下來,痛斥反動分子的惡性,最后表達對戰(zhàn)友的想念之情。

  既然是“記念”應該是很深刻的,為什么標題還要“忘卻”呢?因為,戰(zhàn)友的犧牲,已經成為事實,也是魯迅先生內心的痛。但是,作為一個偉大的文學家、革命家,不能沉浸在悲痛中,而忘記了自己用筆投槍的使命。所以,既然成為事實的事情,再去糾纏也沒意義,只有放下,繼續(xù)戰(zhàn)斗。就好比在戰(zhàn)爭中,有戰(zhàn)友犧牲了,難道就沉浸在悲痛中,不再去戰(zhàn)斗嗎?NO!必須放下,繼續(xù)向敵人進攻,才是真正為戰(zhàn)友復仇。

  在《為了忘卻的記念》這篇文章中,魯迅先生記載了兩個優(yōu)秀的戰(zhàn)友,一個是白莾,一個是柔石,他們都是優(yōu)秀的青年作家。白莾是一個有使命感的青年,為了堅持自己的使命,因為寫作而被抓進監(jiān)獄很多次,甚至可以說是“西裝進去,內褲出來”。有一次出來時,還落魄得不但身無分文,而且衣服都沒有,大熱天借了朋友的棉襖來穿,看到這里,實在是令人心酸!另一個柔石,是一個人品非常好的青年,在當下社會大多數人都是“損人利己”,而他卻是“損己利人”,所有事情都為他人著想,寧可自己吃虧,也不損害他人利益。然而,就這兩個優(yōu)秀青年,最后還是慘遭迫害了!

  不是說“好人有好報”的嗎?同樣的事情,在我身邊也見過不少。有很多的企業(yè)老板,人品很好,但最后都破產了,有的甚至還因為“人品好”,而替人做擔保,欠下了幾百萬的債務,就連坐高鐵、坐飛機都受到限制。人品再好,也得要學會審時度勢,形勢不利的時候,就不要再去充當老好人的角色,趕緊明哲保身,這個才是實話!

  在文中,魯迅先生寫道,當得知柔石他們被捕時,第一時間銷毀證據,帶上家人逃跑。也許有人會諷刺,不是英勇的戰(zhàn)士嗎,為何在關鍵時刻做逃兵呢?其實,魯迅先生是理性的,他知道哪怕自己犧牲了,頂多就是多一個人墊背而已,對革命的勝利沒有半點好處,還不如保全實力。柔石被殺害是在1931年,而魯迅先生在1936年才離開的,在這五年中,魯迅先生寫出了更多有影響力的作品來,對革命的進行起到更大的作用,相比無謂的犧牲確實有用多了。

  為了使命,我們可以奮不顧身,可以全力以赴;然而,我們必須學會審時度勢,知道客觀存在的套路,只有符合客觀規(guī)律,這條路才能走得更長、更遠;同時,遇到戰(zhàn)友的離開或者陣亡,也要迅速調整心態(tài),這樣比滿滿的口號而得不到結果實在多了。

  作品原文

  我早已想寫一點文字,來紀念幾個青年的作家。這并非為了別的,只因為兩年以來,悲憤總時時襲擊我的心,至今沒有停止,我很想借此算是竦身一搖,將悲哀擺脫,給自己輕松一下,照直說,就是我倒要將他們忘卻了。

  兩年前的此時,即一九三一年的二月七日夜或八日晨,是我們的五個青年作家1同時遇害的時候。當時上海的報章都不敢載這件事,也許是不愿,或不屑載這件事,只在《文藝新聞》上有一點隱約其辭的文章。那第十一期(五月二十五日)里,有一篇林莽先生作的《白莽印象記》,中間說:“他做了好些詩,又譯過匈牙利詩人彼得斐4的幾首詩,當時的《奔流》的編輯者魯迅接到了他的投稿,便來信要和他會面,但他卻是不愿見名人的人,結果是魯迅自己跑來找他,竭力鼓勵他從事文學的工作,但他終于不能坐在亭子間里寫,又去跑他的路了。不久,他又一次的被捕了……”

  這里所說的我們的事情其實是不確的。白莽并沒有這么高慢,他曾經到過我的寓所來,但也不是因為我要求和他會面;我也沒有這么高慢,對于一位素不相識的投稿者,會輕率的寫信去叫他。我們相見的原因很平常,那時他所投的是從德文譯出的《彼得斐傳》,我就發(fā)信去討原文,原文是載在詩集前面的,郵寄不便,他就親自送來了。看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面貌很端正,膚色是黑黑的,當時的談話我已經忘卻,只記得他自說姓徐,象山人;我問他為什么代你收信的女士是這么一個怪名字(怎么怪法,現在也忘卻了),他說她就喜歡起得這么怪,羅曼諦克6,自己也有些和她不大對勁了。就只剩了這一點。

  夜里,我將譯文和原文粗粗的對了一遍,知道除幾處誤譯之外,還有一個故意的曲譯。他像是不喜歡“國民詩人”這個字的,都改成“民眾詩人”了。第二天又接到他一封來信,說很悔和我相見,他的話多,我的話少,又冷,好像受了一種威壓似的。我便寫一封回信去解釋,說初次相會,說話不多,也是人之常情,并且告訴他不應該由自己的愛憎,將原文改變。因為他的原書留在我這里了,就將我所藏的兩本集子送給他,問他可能再譯幾首詩,以供讀者的參看。他果然譯了幾首,自己拿來了,我們就談得比第一回多一些。這傳和詩,后來就都登在《奔流》第二卷第五本,即最末的一本里。

  我們第三次相見,我記得是在一個熱天。有人打門了,我去開門時,來的就是白莽,卻穿著一件厚棉袍,汗流滿面,彼此都不禁失笑。這時他才告訴我他是一個革命者,剛由被捕而釋出,衣服和書籍全被沒收了,連我送他的那兩本;身上的袍子是從朋友那里借來的,沒有夾衫,而必須穿長衣,所以只好這么出汗。我想,這大約就是林莽先生說的“又一次的被了捕”的那一次了。

  我很欣幸他的得釋,就趕緊付給稿費,使他可以買一件夾衫,但一面又很為我的那兩本書痛惜:落在捕房的手里,真是明珠投暗了。那兩本書,原是極平常的,一本散文,一本詩集,據德文譯者說,這是他搜集起來的,雖在匈牙利本國,也還沒有這么完全的本子,然而印在《萊克朗氏萬有文庫》7中,倘在德國,就隨處可得,也值不到一元錢。不過在我是一種寶貝,因為這是三十年前,正當我熱愛彼得斐的時候,特地托丸善書店8從德國去買來的,那時還恐怕因為書極便宜,店員不肯經手,開口時非常惴惴。后來大抵帶在身邊,只是情隨事遷,已沒有翻譯的意思了,這回便決計送給這也如我的那時一樣,熱愛彼得斐的詩的青年,算是給它尋得了一個好著落。所以還鄭重其事,托柔石親自送去的。誰料竟會落在“三道頭”9之類的手里的呢,這豈不冤枉!

  直到左翼作家聯盟成立之后,我才知道我所認識的白莽,就是在《拓荒者》上做詩的殷夫。有一次大會時,我便帶了一本德譯的,一個美國的新聞記者所做的中國游記去送他,這不過以為他可以由此練習德文,另外并無深意。然而他沒有來。我只得又托了柔石。

  但不久,他們竟一同被捕,我的那一本書,又被沒收,落在“三道頭”之類的手里了。

  明日書店要出一種期刊,請柔石去做編輯,他答應了;書店還想印我的譯著,托他來問版稅的辦法,我便將我和北新書局所訂的合同,抄了一份交給他,他向衣袋里一塞,匆匆的走了。其時是一九三一年一月十六日的夜間,而不料這一去,竟就是我和他相見的末一回,竟就是我們的永訣。第二天,他就在一個會場上被捕了,衣袋里還藏著我那印書的合同,聽說官廳因此正在找尋我。印書的合同,是明明白白的,但我不愿意到那些不明不白的地方去辯解。記得《說岳全傳》里講過一個高僧,當追捕的差役剛到寺門之前,他就“坐化”了,還留下什么“何立從東來,我向西方走”的偈子。這是奴隸所幻想的脫離苦海的惟一的好方法,“劍俠”盼不到,最自在的惟此而已。我不是高僧,沒有涅盤18的自由,卻還有生之留戀,我于是就逃走。

  這一夜,我燒掉了朋友們的舊信札,就和女人抱著孩子走在一個客棧里。不幾天,即聽得外面紛紛傳我被捕,或是被殺了,柔石的消息卻很少。有的說,他曾經被巡捕帶到明日書店里,問是否是編輯;有的說,他曾經被巡捕帶往北新書局去,問是否是柔石,手上上了銬,可見案情是重的。但怎樣的案情,卻誰也不明白。

  他在囚系中,我見過兩次他寫給同鄉(xiāng)的信,第一回是這樣的——

  “我與三十五位同犯(七個女的)于昨日到龍華。并于昨夜上了鐐,開政治犯從未上鐐之紀錄。此案累及太大,我一時恐難出獄,書店事望兄為我代辦之,F亦好,且跟殷夫兄學德文,此事可告周先生;望周先生勿念,我等未受刑。捕房和公安局,幾次問周先生地址,但我那里知道。諸望勿念。祝好!

  趙少雄一月二十四日!

  以上正面。

  “洋鐵飯碗,要二三只如不能見面,可將東西望轉交趙少雄”

  以上背面。

  他的心情并未改變,想學德文,更加努力;也仍在記念我,像在馬路上行走時候一般。但他信里有些話是錯誤的,政治犯而上鐐,并非從他們開始,但他向來看得官場還太高,以為文明至今,到他們才開始了嚴酷。其實是不然的。果然,第二封信就很不同,措詞非常慘苦,且說馮女士的面目都浮腫了,可惜我沒有抄下這封信。其時傳說也更加紛繁,說他可以贖出的也有,說他已經解往南京的也有,毫無確信;而用函電來探問我的消息的也多起來,連母親在北京也急得生病了,我只得一一發(fā)信去更正,這樣的大約有二十天。

  天氣愈冷了,我不知道柔石在那里有被褥不?我們是有的。洋鐵碗可曾收到了沒有?但忽然得到一個可靠的消息,說柔石和其他二十三人,已于二月七日夜或八日晨,在龍華警備司令部被槍斃了,他的身上中了十彈。

  原來如此!

  在一個深夜里,我站在客棧的院子中,周圍是堆著的破爛的什物;人們都睡覺了,連我的女人和孩子。我沉重的感到我失掉了很好的朋友,中國失掉了很好的青年,我在悲憤中沉靜下去了,然而積習卻從沉靜中抬起頭來,湊成了這樣的幾句:

  慣于長夜過春時,挈婦將雛鬢有絲。

  夢里依稀慈母淚,城頭變幻大王旗。

  忍看朋輩成新鬼,怒向刀叢覓小詩。

  吟罷低眉無寫處,月光如水照緇衣。

  但末二句,后來不確了,我終于將這寫給了一個日本的歌人。

  可是在中國,那時是確無寫處的,禁錮得比罐頭還嚴密。我記得柔石在年底曾回故鄉(xiāng),住了好些時,到上海后很受朋友的責備。他悲憤的對我說,他的母親雙眼已經失明了,要他多住幾天,他怎么能夠就走呢?我知道這失明的母親的眷眷的心,柔石的拳拳的心。當《北斗》創(chuàng)刊時,我就想寫一點關于柔石的文章,然而不能夠,只得選了一幅珂勒惠支(Ka Hthe Kollwitz)夫人的木刻,名曰《犧牲》,是一個母親悲哀地獻出她的兒子去的,算是只有我一個人心里知道的柔石的記念。

  同時被難的四個青年文學家之中,李偉森我沒有會見過,胡也頻在上海也只見過一次面,談了幾句天。較熟的要算白莽,即殷夫了,他曾經和我通過信,投過稿,但現在尋起來,一無所得,想必是十七那夜統(tǒng)統(tǒng)燒掉了,那時我還沒有知道被捕的也有白莽。然而那本《彼得斐詩集》卻在的,翻了一遍,也沒有什么,只在一首《Wahlspruch》(格言)的旁邊,有鋼筆寫的四行譯文道:

  “生命誠寶貴,

  愛情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

  二者皆可拋!”

  又在第二頁上,寫著“徐培根”三個字,我疑心這是他的真姓名。

  前年的今日,我避在客棧里,他們卻是走向刑場了;去年的今日,我在炮聲中逃在英租界,他們則早已埋在不知那里的地下了;今年的今日,我才坐在舊寓里,人們都睡覺了,連我的女人和孩子。我又沉重的感到我失掉了很好的朋友,中國失掉了很好的青年,我在悲憤中沉靜下去了,不料積習又從沉靜中抬起頭來,寫下了以上那些字。

  要寫下去,在中國的現在,還是沒有寫處的。年青時讀向子期《思舊賦》,很怪他為什么只有寥寥的幾行,剛開頭卻又煞了尾。然而,現在我懂得了。

  不是年青的為年老的寫記念,而在這三十年中,卻使我目睹許多青年的血,層層淤積起來,將我埋得不能呼吸,我只能用這樣的筆墨,寫幾句文章,算是從泥土中挖一個小孔,自己延口殘喘,這是怎樣的世界呢。夜正長,路也正長,我不如忘卻,不說的好罷。但我知道,即使不是我,將來總會有記起他們,再說他們的時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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