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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的豆與“好看”的戲 倒著教學(xué)《社戲》
“好吃”的豆與“好看”的戲 倒著教學(xué)《社戲》高殿杰 （江蘇省江陰市華西實驗學(xué)校，214420）
摘要：教學(xué)《社戲》一課，以文末一句為切入口，以“好吃”的豆和“好看”的戲為主線，從后往前，倒著解讀文本。通過資料助讀、原因分析、內(nèi)涵挖掘，讓學(xué)生明白：豆并不真的那么“好吃”，戲也不真的那么“好看”（而且從來就沒有看過“好看”的戲），皆因這里是“樂土”，有一群“好人”，有一堆“好的故事”；豆的“好吃”與戲的“好看”，實乃理想之寄托，表現(xiàn)出作者對人生理想境界的渴望和追求。
關(guān)鍵詞：得出結(jié)論資料助讀分析原因 挖掘內(nèi)涵
魯迅的《社戲》，文末有這樣一句：“真的，一直到現(xiàn)在，我實在再沒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戲了�！边@是全文的畫龍點睛之筆，是全文的“綱”。所謂“綱舉而后目張”，抓住了這句話，就抓住了關(guān)鍵，全文也就比較容易理解了。于是，教學(xué)這篇文章，我就嘗試以這句話為切入口，提出問題：那夜的“豆”真的那么好吃嗎？“戲”真的那么好看嗎？目的在于造成懸念，激發(fā)學(xué)生閱讀文本和探究真相的興趣——從后往前，一步一步推上去。
一、得出結(jié)論：“豆”不可能真的好吃，“戲”確是真的不好看
其一，“豆”不可能真的好吃。
關(guān)于豆的文字，作者著墨不多，吃豆的當(dāng)兒也沒有說好吃不好吃，只在文本最后說是“好豆”。我們知道，“吃豆”發(fā)生在看戲回來的路上——“搖船的都說很疲乏，因為太用力，而且許久沒有東西吃”，“羅漢豆正旺相，柴火又現(xiàn)成”，于是就偷一點來煮著吃。教學(xué)時，可讓學(xué)生找出相關(guān)的文字進行揣摩：一群十多歲的小孩子，沒有燒飯燒菜的經(jīng)驗，烹制佐料不齊全，且是在夜里，又疲憊至極，匆匆忙忙的，能把豆煮得有多好吃呢？給學(xué)生時間交流討論，從人的心理體驗出發(fā)，這時還可引入《芋老人傳》和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
清代周容的《芋老人傳》寫的是這么一個故事：一窮困書生在又饑又冷時吃了芋老人的芋頭，覺得很香甜；后做了宰相，再吃芋頭，卻感覺不到好吃了。芋老人解釋說，從前做書生從郡城出來，走了幾十里路，被雨淋透了，又餓又冷，吃東西是不會挑剔的。現(xiàn)在做了宰相，天天吃的是精美的食物，哪里還吃得出芋頭的甘甜呢？
美國心理學(xué)家馬斯洛于1943年提出的一種關(guān)于人的需要結(jié)構(gòu)的理論——需要層次理論，該理論基于兩個基本假設(shè)：一是人主要是受滿足某種需要的欲望所驅(qū)使的需求動物，人類的需要是無止境的，當(dāng)個人滿足一種需求之后，就會產(chǎn)生另一種需求。二是人類所追求的需要具有普遍性，這些需要有層次之分。由此，馬斯洛把人的需要分為五個層次：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社交需要、尊重需要和自我實現(xiàn)的需要。其中，生理需要是維持人類自身生存的基本需要，是人類最原始、最基本的需要，如衣、食、住、行、性的需要。馬斯洛認(rèn)為，上述五個層次需要是按次序逐級上升的。當(dāng)下一級需要獲得滿足之后，追求上一級的需要就成為行動的動力了。
然后，進一步追問：是不是因為饑不擇食？
此時便可以明確：豆不可能真的好吃。但問題是：魯迅是否停留在這生理的最低層次上才說豆的好吃呢？這里大有可疑，且再看“戲”。
其二，“戲”確是真的不好看。
“看戲”這一部分內(nèi)容是全文的主體，學(xué)生很容易找到相應(yīng)的描寫文字——到演戲的趙莊時已晚，一去就見鐵頭老生“背上插著四張旗，捏著長槍，和一群赤膊的人正打仗”，“卻又并不翻筋斗，只有幾個赤膊的人翻，翻了一陣，都進去了，接著走出一個小旦來，咿咿呀呀的唱”。“其時臺下已經(jīng)不很有人”，看戲的除了小孩子，就是“本村和鄰村的閑漢”，還有“專到戲臺下來吃糕餅水果和瓜子的土財主的家眷”�！叭欢麄円膊辉诤蹩磻颉保拔摇弊钤敢饪吹摹懊闪税撞�，兩手在頭上捧著一支棒似的蛇頭的蛇精”卻不見出來，“套了黃布衣跳老虎”的也沒有。許多時間過去，“小旦雖然進去了，立刻又出來了一個很老的小生”，“我有些疲倦了”，“年紀(jì)小的幾個多打呵欠了，大的也各管自己談話”，“雙喜他們卻就破口喃喃的罵”�！拔摇毕牒榷�?jié){，卻沒有；“我”最怕的“老旦終于出臺了，當(dāng)初還只是踱來踱去的唱，后來競在中間的一把交椅上坐下了”。大家都不耐煩，雙喜說走，“大家立刻都贊成，和開船時候一樣踴躍，三四人徑奔船尾，拔了篙，點退幾丈，回轉(zhuǎn)船頭，駕起櫓，罵著老旦，又向那松柏林前進了”。
這里，有對“戲”的正面描寫，也有側(cè)面烘托，寫“我”和小伙伴們對“戲”的不好看的種種反應(yīng)，最后是中途退場�？梢�，“戲”確是真的不好看。然而，看戲的熱情卻很高漲，一波三折。先是“在早上就叫不到船”，“怕外祖母要擔(dān)心”，“又不準(zhǔn)和別人一同去”，“這一天我不釣蝦，東西也少吃”。后來，事情終于有了轉(zhuǎn)機，八叔的航船回來了，小伙伴們愿意和“我”一同去，而且有雙喜寫包票！看戲終于成行了。
那么，“戲”的魅力究竟在哪里呢？
二、資料助讀：從來就沒有看過“好看”的戲
需要注意的是，教學(xué)時，我們不能忽略文本入選教科書后被刪掉的那部分文字。《社戲》原文共有三次看戲，課文中把開頭兩次看京戲的部分刪掉了。這被刪掉的部分與保留的后一部分的對比十分鮮明，因此，教學(xué)“看戲”環(huán)節(jié)，應(yīng)給學(xué)生補充前兩次看戲的內(nèi)容，進行對照閱讀——
地點：一城市（北京），一鄉(xiāng)村。
內(nèi)容：在城市看的是京劇，在鄉(xiāng)村看的是紹劇。
觀感：魯迅對家鄉(xiāng)戲——紹劇，充滿好感；而對京劇，可以看出他充滿了厭惡。事實上，除了《社戲》，魯迅還記得二花臉（《二丑藝術(shù)》）、男吊女吊（《女吊》）、黑白無常（《無�！罚┑�。
既然戲本身都令人倦怠，并不好看，那么，“我”的態(tài)度為何不同呢？鄉(xiāng)村的環(huán)境是詩趣盎然、和諧醉人的；而京劇劇場里，人滿為患，鑼鼓聲喧鬧刺耳，捧場喝采聲震耳欲聾，“我”也不認(rèn)得當(dāng)時的名角龔云甫。一次由“長凳”，“聯(lián)想到私刑拷打的刑具，不由的毛骨悚然……”；再一次，“身邊的胖紳士的吁吁的喘氣，這臺上的冬冬的敲打，紅紅綠綠的晃蕩，加之已十二點，忽而使我省悟到在這里不適于生存了”——在對北京的兩次看戲的敘述中，透露的是一種沉重的壓抑感。物如刑具那樣令人望而生畏，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更是冷漠疏離得令人窒息，遠(yuǎn)不如鄉(xiāng)下伙伴熱情。個中原因，可從魯迅曾說過的一句話中看出端倪，“一要生存，二要溫飽，三要發(fā)展”。連“生存”都“不適于”了，魯迅疲憊、厭煩，甚至恐懼也是必然的了。狹窄擁擠的生存空間，喧囂噪亂的環(huán)境氣氛，使得都市人失去了做人的生趣。魯迅對當(dāng)時的京劇扛鼎人物梅蘭芳也從來沒有過正面的評價，這從他的兩篇《略論梅蘭芳及其他》可窺一斑。魯迅還曾在雜文里捎帶著描寫過深夜散戲后意猶未盡的戲迷，“咿咿咿——”地唱著經(jīng)過他的窗下的情景。
錢理群教授認(rèn)為：“只看‘部分’不讀‘全文’，就很難把握作家整篇小說的總體構(gòu)思，也不能從‘部分’之間（被砍去的部分與保留下來的部分）的內(nèi)在聯(lián)系中去準(zhǔn)確地了解作者的寫作旨意�！钡拇_，“刪節(jié)版”的《社戲》，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文章那精深雋永的藝術(shù)內(nèi)涵。不讀全文，脫離背景去讀《社戲》，很難說真正讀懂了；補出被刪掉的部分，有助于學(xué)生對全文的理解。
三、分析原因：原來這里是“樂土”，有“好人”和“好的故事”
繼續(xù)往前讀。是夏間，母親帶我回鄉(xiāng)下�！澳堑胤浇衅綐虼澹且粋�離海邊不遠(yuǎn)，極偏僻的，臨河的小村莊；住戶不滿三十家，都種田，打魚，只有一家很小的雜貨店。”接著話鋒一轉(zhuǎn)，說：“但在我是樂土：因為我在這里不但得到優(yōu)待，又可以免念‘秩秩斯干幽幽南山’了�！�
一切豁然開朗，原來這里是我的“樂土”！有一群“好人”，有一堆“好的故事”。
其一，“我”在這里得到優(yōu)待。
小朋友“因為有了遠(yuǎn)客，他們也都從父母那里得了減少工作的許可，伴我來游戲”。況且，“在小村里，一家的客，幾乎也就是公共的。我們年紀(jì)都相仿，但論起行輩來，卻至少是叔子，有幾個還是太公，因為他們合村都同姓，是本家。然而我們是朋友，即使偶而吵鬧起來，打了太公，一村的老老少少，也決沒有一個會想出‘犯上’這兩個字來，而他們也百分之九十九不識字”。鄉(xiāng)村民風(fēng)淳樸，小伙伴們對“我”無微不至地體貼、照顧，而且也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可蹈，對一個在封建家庭中生長、受各種規(guī)矩束縛的孩子來說，確實是快樂自由的天堂，這樣的自由是一種多么寶貴的享受！
在鄉(xiāng)村，“我”還可以親近大自然，每天“掘蚯蚓，掘來穿在銅絲做的小鉤上，伏在河沿上去釣蝦”，釣到“這蝦照例是歸我吃的”�！耙煌シ排！保m“黃牛水牛都欺生，敢于欺侮我，因此我也總不敢走近身，只好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站著”，但“小朋友們便不再原諒我會讀‘秩秩斯干’，卻全都嘲笑起來了”。笑也是一種友善，對“我”而言，無疑是新鮮有趣、極具魅力的了。
其二，“我”可以免念“秩秩斯干幽幽南山”。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是指“我”不喜歡的陳腐無用的經(jīng)書�！渡鐟颉窙]有寫對這些東西的厭惡，但教學(xué)時不妨簡單介紹一下魯迅其他文章中所流露的反感。比如，《五猖會》就十分生動地描繪了這種壓抑——東關(guān)去看賽會，“是我兒時罕逢的一件盛事”。那天大家全都起了個大早，正在忙忙活活、興興沖沖地往船上搬運各種器物、點心和茶炊，“我”也笑著跳著催促快點搬的時候，父親悄悄出現(xiàn)了。他讓“我”當(dāng)場隨他一句句讀《鑒略》，還要背下30行共60句�！氨巢怀鰜砭筒粶�(zhǔn)去看會！”當(dāng)“我”把一字不懂的“粵自盤古，生于太荒”之類哆哆嗦嗦背下來時，太陽也老高了，心里那點高興勁兒早就一掃而空了。又如，《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也寫到了三味書屋的乏味、枯燥——那是“只要讀書”的三味書屋，念一些不懂的“仁遠(yuǎn)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笑人齒缺日狗竇大開”，“上九潛龍勿用”，“厥土下上上錯厥貢苞茅橘柚”；而百草園一年四季景物優(yōu)美，此外還有長媽媽講的美女蛇的故事，雪地捕鳥也是那么有趣，令“我”回味無窮�，F(xiàn)在免念“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其欣喜可想而知。
其三，“第一盼望的，卻在到趙莊去看戲”。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笨磻蛞膊辉趹虮旧恚@樣我們就又回到“看戲”與“吃豆”上來。“吃豆”是在“看戲”的當(dāng)中，我們不得而知，“豆”的好吃與看戲有關(guān)；可是“戲”并不好看，怎么才能感悟到“我”的真正的“樂”呢？原來，“豆”的好吃，“戲”的好看，只因與小伙伴們在一起，“好人”在做“好的故事”。“看社戲”一節(jié)，把這種友愛和照顧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在這部分文字里，我們看到了一群善良、淳樸、可愛的農(nóng)村孩子的形象，聰明活潑、膽大心細(xì)、熱情友愛的雙喜、阿發(fā)、桂生等，為“我”看不成戲而“嘆息”，“表同情”；終于成行了，開船時“年幼的都陪我坐在艙中，較大的聚在船尾”，對我照顧有加；看戲時，桂生殷勤地為“我”買豆?jié){、舀水；回家的路上，阿發(fā)以“我們的大得多”為由，建議去“偷”自家的豆。這些都是他們純真童心的突出表現(xiàn)。
六一公公作為“余音”，“繞”在看戲的“梁”上，是淳樸鄉(xiāng)民的形象。六一公公對于孩子們偷他的豆，只是責(zé)備“不肯好好的摘，踏壞了不少”；聽說摘豆是為了請客，馬上說“這是應(yīng)該的”，他并不是吝嗇的人；后來他又親自送豆，表現(xiàn)了他熱情好客的性格。“我”夸了他一句，不料六一公公“競非常感激起來”，“將大拇指一翹，得意的說道”……豆被人偷了，六一公公為什么還要“感激”？因為城里讀過書的“我”對他的豆子的夸獎。這就表現(xiàn)出了六一公公淳樸厚道的農(nóng)民本色。
童年對許多人來說，是快樂美好的，是一段難忘的體驗。成年后回憶往事時，更是懷著一種浪漫的情感。以一種悵然若失的情愫去回憶童年，大概是“人生的通感體驗”吧。《社戲》結(jié)尾的魅力，就在于激活了這種體驗，誘導(dǎo)人們?nèi)プ窇�，從而抓住了讀者的心。魯迅在《朝花夕拾》的《小引》中就曾吐露過這種心跡：說兒時在故鄉(xiāng)所吃的菱角、羅漢豆、茭白、香瓜等蔬果，都曾是使他思鄉(xiāng)的蠱惑�！胺策@些，都是極其鮮美可口的”，“后來，我在久別之后嘗到了，也不過如此；惟獨在記憶上，還有舊來的意味留存。他們也許要哄騙我一生，使我時時反顧”。社戲又何嘗不是呢？的確，這“思鄉(xiāng)的蠱惑”，這對兒時的反顧，這記憶中的“舊來的意味”，實際上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樣美。但我們是自覺地去受“哄騙”的，而且甘愿“終身受騙”。這是一種多么神妙而無法言表的感情��！
四、挖掘內(nèi)涵：豆的“好吃”與戲的“好看”，實乃理想之寄托
對《社戲》這樣的課文，以往常常把“對擺脫封建教育的束縛，追求自由生活的向往”作為教學(xué)重點之一，而蘇教版教材則明顯地表現(xiàn)了另一傾向性，將其編選進“民俗風(fēng)情”這一單元，教學(xué)重點放在了“結(jié)合調(diào)查了解和感受家鄉(xiāng)民俗，進而體會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博大精深的內(nèi)涵”的層面上。的確，《社戲》中魯迅甚至不惜以少有的抒情筆調(diào)將鄉(xiāng)村景物仙境化，鄉(xiāng)村世界彰顯出溫馨的柔情，是那樣的透明，那樣的沁人心脾。因人好而豆好而戲好，一切也都顯得美好起來。內(nèi)心美好的情感投射到景物上，物我兩忘。沒有《故鄉(xiāng)》中的蕭索和灰暗，有的是田園牧歌般的溫情，仿佛整個世界都被罩上了一個柔媚而富有韻味的光環(huán)。請看——
“兩岸的豆麥和河底的水草所發(fā)散出來的清香，夾雜在水氣中撲面的吹來；月色便朦朧在這水氣里。淡黑的起伏的連山，仿佛是踴躍的鐵的獸脊似的，都遠(yuǎn)遠(yuǎn)地向船尾跑去了……”
“最惹眼的是屹立在莊外臨河的空地上的一座戲臺，模糊在遠(yuǎn)處的月夜中，和空間幾乎分不出界限，我疑心畫上見過的仙境，就在這里出現(xiàn)了。”
“回望戲臺在燈火光中，卻又如初來未到時候一般，又漂渺得像一座仙山樓閣，滿被紅霞罩著了�！�
“那航船，就像一條大白魚背著一群孩子在浪花里躥，連夜?jié)O的幾個老漁父，也停了艇子看著喝采起來�！�
這幾段景物描寫是極具特色的，采用寫意筆法，從色彩、氣味和聲響等方面，描繪了月夜行船、船頭看戲、午夜歸航等幾個畫面，情景交融，充滿水鄉(xiāng)風(fēng)情。有色——豆麥的“碧綠”，遠(yuǎn)山的“淡黑”，月光的“皎潔”，漁火、燈光的“紅”，航船的“白”；有聲——船行的“潺潺”聲，孩子們的笑聲，“宛轉(zhuǎn)，悠揚”的橫笛聲；有味——豆麥和水草發(fā)散出來的“清香”等。比喻、擬人等修辭手法的運用，簡潔干凈，生動傳神，增強了景物描寫的效果。教學(xué)這些美妙的詞句時，讓學(xué)生細(xì)細(xì)品味，感受作者的內(nèi)心情感，便不難發(fā)現(xiàn)，《社戲》所描繪的景物，實乃作者理想之寄托：站在“現(xiàn)實”，回首“過去”，展望“未來”。
其實，每一位作者都有他理想寄托的地方，魯迅之于“平橋村”，正如�？思{之于“約克納帕塔法”，哈代之于“威斯敏斯特”，馬爾克斯之于“馬孔多”，沈從文之于“湘西”�！渡鐟颉放c《吶喊》中的其他篇章，如《狂人日記》、《故鄉(xiāng)》、《孔乙己》等，都是一脈相連的。其故鄉(xiāng)一帶的山水之美，自古為人所稱道；有溫馨的回憶，在“昏沉的夜”，在朦朧中，有“好的故事”；其間，還有許多不幸與白眼……故鄉(xiāng)的一切，深深根植于魯迅的心口，是魯迅心靈的慰藉，一如海德格爾所說的精神上的“還鄉(xiāng)”。戲是否“好看”，豆是否“好吃”，已不重要了。所謂“那夜似的好豆”、“那夜似的好戲”，代表了作者對天真爛漫、自由有趣的童年美好的回憶，充滿著一種浪漫的理想色彩，表現(xiàn)出對人生理想境界的渴望和追求。同時，也有著“對擺脫封建教育的束縛，追求自由生活的向往”，從而暗合了《吶喊》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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