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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勞動價值論兩個問題的觀點評析
內容簡介：本文討論了勞動價值論的兩個方面的問題：按生產要素分配問題和超額剩余價值問題。文中分別敘述了關于這兩個問題的一些觀點，再對其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關鍵詞：勞動價值 按生產要素分配 超額剩余價值
作者簡介：張偉婧，上海財經大學經濟學院99級經濟學（基地班）
自建國以來，理論界對勞動價值論及相關問題的討論就一直沒有間斷過。黨的“十五大”報告中指出：“堅持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制度，把按勞分配和按生產要素分配結合起來”。于是學者們從按生產要素分配的理論標準角度對勞動價值論進行了討論。如何為按生產要素分配提供合理的理論依據(jù)呢？有的學者堅持勞動價值論，但有的學者卻對此產生懷疑，認為傳統(tǒng)勞動價值論無法解釋按要素分配，便以新的方式提出勞動非價值唯一源泉，而這又涉及到了自馬克思時代就開始的多元價值論和一元價值論爭論的問題。鑒此，筆者特撰此文，對這兩個問題存在的幾種觀點談些看法。
一、 勞動價值論與按生產要素分配
錢伯海教授在《價值創(chuàng)造與按要素分配》①（以下簡稱錢文，引文皆出于此篇文章）
中，提出了按要素分配的理論依據(jù)，即認為“要使貨幣、購買力形成資本和現(xiàn)實生產力，必須實行按資本要素分配”。而此理論依據(jù)又是以物化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這一結論為基礎的。
為了說明物化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與資本創(chuàng)造價值即資產階級的要素價值論是不同的，錢文首先區(qū)分了物化勞動與資本：認為物化勞動是生產要素，是社會生產一般。物化勞動在一切社會形式下都是存在的，這是毫無疑問的。文中又指出資本是經營要素，屬生產關系方面，是隨不同的社會制度而不同的。文中認為，資本主義社會與社會主義社會中資本有不同名稱。社會主義社會中資本不是資本，而是資金，因此社會主義社會中“物化勞動與資本是有嚴格區(qū)別的”。但是，馬克思指出，資本是能夠帶來剩余價值的價值。資本主義社會和社會主義社會，都處于商品經濟階段，必然都遵循這個規(guī)律。只不過在兩個社會制度下剩余價值的歸屬不同，這才是資本在兩種社會制度下不同的表現(xiàn)。因此，錢文論證物化勞動與資本的區(qū)別的角度有問題。雖然物化勞動不一定是資本，但在商品經濟階段，資本都是以物化勞動的形式參于生產活動的。因此，錢伯海教授的物化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論無異于要素價值論。
錢文區(qū)分了物化勞動和資本以后，提出物化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但前面已經提到，他的物化勞動價值論無異于要素價值論，因此可以說，其價值分配依據(jù)的科學性存在問題，錢文提出的價值分配的原則也就沒有說服力了。但為了研究其按資本要素分配的理論邏輯，我們可暫且認為物化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
物化勞動在什么條件下才能創(chuàng)造價值呢？錢文認為，只有貨幣購買了物化勞動即“先進的設備、材料和工藝”，這些物化勞動才能“創(chuàng)造剩余價值”。而貨幣擁有者“從中‘分取’一部分剩余價值”是合理的，“因此合理合法地取得利潤，對剩余價值實行按資分配，這是貨幣轉化為資本（資金）的前提條件”，“否則，投資不給報酬，不按資分配，貨幣、購買力就不會轉化為資本”。是這樣嗎？既然物化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貨幣擁有者購買了物化勞動，他即為物化勞動的人格化，最低限度也可取得物化勞動所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即錢文中所謂的“‘分取’一部分剩余價值”，怎么可能會沒有“報酬”，而要通過按資分配的原則來取得收益呢？可見，此價值分配理論依據(jù)并不成立。
在錢文的最后一部分，談到了按資分配的原則。文中提到了“按資分配形成m,按勞動分配形成v”。如果此處m、v的含義還是馬克思所指的剩余價值和可變資本，則其分配原則有些問題，既然物化勞動和活勞動共同創(chuàng)造剩余價值，為何物化勞動分得其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而活勞動卻絲毫沒有得到其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呢？但文中提到“在生產總成果作必要的企業(yè)扣除和社會扣除以后，就是按資本（資金）和按勞動分配的數(shù)額”，可見此處m、v非其原意。文中認為“從經濟技術條件看，資金短缺……會提高按資分配的數(shù)額和比例”，則在社會主義社會，應優(yōu)化兩者的分配比例，即“優(yōu)化按要素分配”。從這里可以看出，錢文將物化勞動和活勞動的地位看作一樣，甚至物化勞動的地位更重要些。這樣的看法源自物化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理論。
從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到，錢文的價值分配理論以物化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為基礎，以鼓勵投資者的積極性為依據(jù)。但經過分析，這樣的基礎和依據(jù)都有問題存在。
錢文還沒有明確提出價值規(guī)定決定價值分配，但有些學者卻是明確提出了這樣的看法，認為“基于‘勞動價值論’的分配是，勞動者不但享有工資，利潤、地租也是勞動者創(chuàng)造的，也應全部歸勞動者所有”②。即他們認為價值規(guī)定決定價值分配，而“傳統(tǒng)的價值論存在著很大的問題”③ ，因此他們提出“三元價值論”來解釋現(xiàn)實問題。
價值規(guī)定決定價值分配嗎？馬克思認為按勞分配是從勞動價值論導出的嗎？湯在新教授在《勞動價值論和社會主義社會的分配》④ （以下簡稱湯文，引文皆出于此文）一文中對此問題進行了探討。
湯文認為，馬克思的按勞分配的觀點并非建立在勞動價值論的基礎上，也不是從勞動價值論中推演出來的。因為“馬克思在預測未來共產主義社會按勞分配消費品時，所論述的已是沒有商品和價值的社會”。因此，按勞分配不是從勞動價值論中引申出來的，同時，也不能說非勞動收入的不合理性。
這樣的解釋是符合馬克思的原意，對于上述學者們的對“傳統(tǒng)的價值論”的理解也進行了反駁。同時，湯文還指出“決定價值這一規(guī)定性的條件是，存在著按比例分配社會勞動的必須性以及這一必然性是通過商品交換來實現(xiàn)的。只要這個條件不變，價值規(guī)定也不會發(fā)生變化�！笨梢�，上述學者提出的“三元價值論”有待商榷。
湯文又指出，“各種收入是各種生產要素所有權在經濟上實現(xiàn)的形式，價值分配體現(xiàn)的是生產要素所有者之間的關系”，“而價值規(guī)定……體現(xiàn)的是商品生產者之間交換勞動以實現(xiàn)社會勞動的聯(lián)系這種關系”。因此，可以說兩者反映不同經濟關系，屬兩種經濟范疇，是兩個不同的問題，馬克思在《哥達綱領批判》中已有明確論述：“消費資料的任何一種分配，都不過是生產條件本身分配結果，而生產條件的分配，則表現(xiàn)為生產方式本身的性質” ⑤ 也就是說，價值的分配，歸根到底，是由作為生產技術條件的生產力發(fā)展水平和作為生產社會條件的社會生產關系及所有制決定的，因此可以說，價值規(guī)定并不意味著決定價值分配。
馬克思的這段話就是我國現(xiàn)階段分配制度的理論根據(jù)。我國是社會主義國家，社會主義的本質特征是公有制。但我國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生產力發(fā)展水平低，各地方生產力發(fā)展水平不平衡，而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是解放生產力、發(fā)展生產力，這就決定了我國現(xiàn)階段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fā)展為基本經濟制度。因此這樣的生產條件要求我國實行按勞分配與按要素分配相結合的分配方式。學習馬克思主義經濟學應該抓住精髓，而非表面，這樣才能使得我們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對馬克思主義經濟學有新的發(fā)展。
二、 價值的形成與生產力發(fā)展
隨著科學技術的發(fā)展，生產力的提高，各種先進的生產資料的應有在生產中越來越重
要。那么作為較高生產力的化身的先進設備在價值形成中到底起什么作用呢？
付廷臣先生為了解決生產資料在價值形成中的作用，在《試論生產資料在價值形成中
的作用——兼評我國勞動價值論之爭》⑥（以下簡稱付文，引文皆出于此文）中引進了“勞動能力量”的概念，認為“勞動能力量是勞動技術水平、勞動的自然時間、勞動者的基質和數(shù)量的函數(shù)”。對一個人來說，“只要條件一定，勞動能力量也一定”。同時，付文認為決定價值的抽象勞動是勞動能力量，“同一個勞動者使用不同的生產資料，其勞動能力量是不同的”。付文由此得出了結論，生產資料在價值形成中占據(jù)了重要作用。
付文新概念的引入，很能解釋現(xiàn)實問題，有其現(xiàn)實意義。馬克思認為，勞動只有在與生產資料相結合時才能創(chuàng)造價值。付文可謂是馬克思這一思想的發(fā)展，但有生產資料創(chuàng)造價值之嫌。付文中雖然明確地表示生產資料在價值形成中起重大作用，但付文又認為技術水平是決定勞動價值量的因素之一，而勞動能力量構成價值，這不也就是說作為體現(xiàn)技術水平的生產資料創(chuàng)造價值嗎？但是付文強調生產資料的作用時，將勞動能力量問題聯(lián)系起來分析，為勞動價值論的發(fā)展提供了一條新思路。
錢伯海教授在《科技生產力與勞動價值論》⑦中提出“相對剩余價值與超額剩余價值主要來源于物化勞動”，“講企業(yè)物化勞動也創(chuàng)造價值，主要是剩余價值，實際就是從社會看的活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即認為一個企業(yè)的物化勞動來自其他企業(yè)的活勞動，而且全部來自本期的活勞動，因此從社會宏觀看，生產資料創(chuàng)造價值正是社會活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但是，其社會活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的理論成立的理由是有條件的：只有假設各企業(yè)只使用勞動對象，才可能找到初始生產單位沒有使用生產資料，從而才能把某個企業(yè)的生產資料的價值說成是由社會活勞動創(chuàng)造的，但各企業(yè)不可能不使用勞動資料，則其社會活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理論不成立。因此可以說，此文其實也是論證了生產資料創(chuàng)造價值。
錢伯海教授在此文中認為由于物化勞動即先進設備的使用產生了相對剩余價值和超額剩余價值，因此物化勞動創(chuàng)造相對剩余價值和超額剩余價值。但馬克思指出，科學技術的發(fā)展是創(chuàng)造價值的條件。這就造成了既認為物化勞動是取得超額剩余價值的條件，又認為它創(chuàng)造了超額剩余價值，這顯然是有問題的。那么相對剩余價值和超額剩余價值來源自何方呢？
唐國增先生在《論超額剩余價值的來源》⑧（以下簡稱唐文，引文皆出自此文）中提出“超額剩余價值恰恰來源于那些沒有取得超額剩余價值的生產力特別低的個別資本中的勞動”。其理由便是生產力低的企業(yè)創(chuàng)造了價值，卻在市場上實現(xiàn)了較少的價值�？梢娖淅碚撉疤崾窍纫獏^(qū)分勞動創(chuàng)造和勞動實現(xiàn)，由此推出了生產力高的個別資本實現(xiàn)的價值要多于它本身創(chuàng)造出的價值。但其關于價值的規(guī)定是否符合馬克思的原意呢？有的學者對價值規(guī)定有不同理解，認為“產品只有在交換或市場中才會變成商品，才會有價值” ⑨。可見大家對于價值規(guī)定有不同的理解。這也就是說，唐文的理論前提是有爭議的。
馬克思認為超額剩余價值來自企業(yè)內部的工人的較高生產率的勞動，這種較高生產率的勞動可以看作是一種加強的勞動，可以引起價值的增加。但隨著科技發(fā)展，直接生產工人進行的可能是比以前還要簡單的勞動。那么怎么解釋超額剩余價值呢？許多學者用馬克思的整體工人理論來解釋這個問題。楊繼國先生在《論知識經濟中勞動價值論的新發(fā)展》⑩（以下簡稱楊文，引文皆出自此文）中認為由于科技進步引起的增加的剩余勞動的價值是科學勞動的價值，這種觀點是馬克思整體工人理論的延伸。
楊文認為，科學勞動是一種創(chuàng)造性智力勞動，其“產品”科學理論被“創(chuàng)新勞動”環(huán)節(jié)及技術創(chuàng)新部門“免費取用”，而當技術商品物化到先進設備，而先進設備用于生產產品中，其中科學理論的成本始終沒有被包括進去。但產品出售時，其中卻包含著一直傳遞下來的但不反映于成本的“理論勞動”的價值。這也就是在一切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超額利潤”的真正來源。
筆者認為，這種解釋比較合理，而且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重視科學理論研究。而現(xiàn)階段已進入知識經濟時代，其中最重要的是人的智力性勞動，從而應該重視教育，重視知識勞動者。而這一思路也符合現(xiàn)實。美國在1980年代投入到科學研究的資本很多，從而在1990年代享受到了前期投入的成果。但是在近些年，有統(tǒng)計表明，美國在全世界來說，在科學技術方面的投資還是領先的，可是與其自身比，卻比1980年代的投入少了很多，也許美國目前的經濟狀況與此不無關系。
注 釋：
①錢伯海，1998：“價值創(chuàng)造與按要素分配”，《經濟學動態(tài)》第3期。
②③丁建中、解強，1994：“價值形成和分配的基本原理新探——‘三元價值論’及其意義”，《江漢論壇》第8期。
④湯在新，1996：“勞動價值論和社會主義社會的分配”，《華南師范大學學報》第1期。
⑤《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3頁。
⑥付廷臣，1999：“試論生產資料在價值形成中的作用——兼評我國勞動價值論之爭”，《南都學壇》第2期。
⑦錢伯海，1998：“科技生產力與勞動價值論”，經濟學家，第2期
⑧唐國增，1994：“論超額剩余價值的來源”，河北師范大學學報，第1期。
⑨時珍、韋奇，1994：“重新認識馬克思的價值決定理論”，《北京社會科學》第3期。
⑩楊繼國，2000：“論知識經濟中勞動價值論的新發(fā)展”，《社會科學家》第2期。
（指導教師：張銀杰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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